《日本学刊》
对于现代日本,我们再熟悉不过,藤本弘的《哆啦A梦》、井上雄彦的《灌篮高手》陪伴了好几代人的童年;村上春树的《挪威的森林》,是一代人的青春必读小说;川端康成的“海棠花未眠”,太宰治的“生而为人”也曾是许多人的口头禅。
川端康成
相反的是,我们自己对日本的影响,似乎更多停留在唐宋,而非现代。
日本的文化输出如此亮眼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经历了20世纪50年代的那场“自我觉醒”,那时候,日本刚刚战败投降不久,以天皇为绝对权威的价值观体系全面崩溃,膨胀了数十年的自我认知也被彻底打碎,国内更是疮痍满目,建筑破败,流民遍布,一切都在等着重塑。
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东京
然而,紧跟而来的与其说是主动的重建,倒不如说是美国的“强加”,在美国的管控之下,日本不像其他国家,既没有经受痛苦的磨砺,也没有发生席卷全岛的变革,“轻飘飘”地就实现了从战争状态到和平状态的转型,民众也在一夜之间,突然就拥有了游行聚会、示威的自由,此前从未有过的民主与自由降临在这块土地上,但一切都似乎来得太过于容易,让人如同脚踩棉花,浮在云端。
1957年5月1日,人们举着巨型的氢弹蘑菇云复制品在东京街头游行,以抗议英国计划在圣诞岛测试氢弹。
面临内忧外患,日本人不得不开始思考,“我”到底是谁?“我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?我们的未来真的就该按美国说的那样走吗?
在思考的过程中,他们看到了很多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答案,譬如自己曾经奉为神圣的天皇制,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畸形制度;日本从学中国开始,转向学西方,一直在“借”别人的文化,底子里缺乏自我;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转向,更是“优等生崇拜”、依附强者的体现......
这一段痛苦的自我觉醒,令战后日本思想前所未有的沸腾,直接、间接地催动着其他领域也进入了繁荣阶段:
文化上奠定了日本在国际电影界地位的神作《罗生门》没几年便横空出世;
日本文坛巨匠大江健三郎也写出了自己对战争、人性的思考,一举斩获诺贝尔文学奖;
经济上,日本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经济腾飞,一度成为仅次于美国、力压德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......
现在的日本又有了新的困境,低欲望社会、无缘死、更严重的阶级固化等等,仿佛在逼着日本走上一条绝路,但实际上,战后思想家早就对此作出了预警:
探索自我的这条路,永远不应该停止。
“丸山真男(著名战后思想家之一)开始对战后改革感到失望。在思想领域,人们对导致三四十年代战争悲剧的思想病理不再过问;在民众的层面,社会所需要的人民的自主性和道德水平总不见提高,大众文化趋于低俗和颓废,不断吞噬规范意识。”
——《日本学刊》
从1945年二战结束到今天,短短几十年,日本便走出了一条极为波折的道路。现在我们来关心这些问题,看当初的日本人是怎么剖析自我、反观世界,探究日本过去的生机和今天的停滞,都是为了更好地反馈到我们自身。
对此,研究日本战后思想史的领军人物,孙歌,有着极为深刻的体会。她和当年的日本一样,有着强烈的自我寻觅的追求,也因此兜兜转转,最终选择了去日本研究战后思想的的学术道路,这条路固然具有强烈的开创性,但也异常艰苦。
孙歌
“到文学所(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)不久,她的才华即引起注意,有研究员想收她为硕士生,她却婉拒了。其后,她被派到日本进修,日本的教授劝她留下读博士,她又婉拒了。我们可以说,孙歌一开始就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注定坎坷的学术道路。”
——吕正惠
所幸,历经半个世纪的探索,孙歌如今已是享誉东亚知识界的思想探索者,也是备受日本学术界尊敬的人物,她的资历更是如此丰富,以至于今天要想了解日本的人,都绕不开孙歌:
多次和著名哲学家鹤见俊辅深入畅谈;曾和日本著名学者沟口雄三一起推动中日知识分子的交流;甚至以一己之力,寻觅、翻译、解读,“复活”了日本宝藏级思想家竹内好。
不仅如此,孙歌也很懂读者的心思,作为一个中国人,她也有对待日本的复杂情愫,也知道国人对日本的种种好奇与困惑。不信你看,她曾在三联中读开设的小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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